尚有【【【蝉】】】

注意你的言辞,我会善用拉黑功能,想说难听的,私聊我要支付宝,二百块钱听一句。

杜鲁门主义 【现代AU】[01]

明台的微信嗡嗡嗡发过来的时候,明诚正被一些错综复杂的纠缠情绪折磨而不能入眠。

他在床上翻了几个翻儿,最后决定来点啤酒——他记得厨房窗台上还有最后两罐。

他攥着手机翻看,起身到厨房去。

【阿诚哥!朋友圈第一条,帮我点个赞!】然后是一只配色让人眼疼的猴子,挤眉弄眼比划着大拇指。

他刚想回复明台,就看到明台不依不饶地扔了一个视频通话过来。

打给阿诚哥的视频电话少有被接起来的时候,他不是在打工的店里,就是在图书馆,有时候干脆是睡着了没看到,久而久之作用便逐渐被定义为让微信的提醒来的更猛烈的附加手段,但是既然今天少见的被接起来了,明家小少爷就有许多话要讲,这些本来会打成文字,穿过无线电传播的鸡毛蒜皮,就叽叽喳喳的被明家小少爷不屈不挠的一股脑塞过来。

“阿诚哥,你给我点赞了么!”

“阿诚哥,上海下了好大的雨!说是还要刮台风!你那边下雨了吗?”

“阿诚哥!你给我带一盒法国的巧克力!法国有没有心形的巧克力?盒子是心形的也行!”

“我能干什么呀,我自己吃,心形的比成块的好吃,真的,不信你自己尝尝!”

明家不谙世事的小少爷,恨不得把身边发生的一切都噼里啪啦的复述一遍给阿诚哥听。比起明家严肃老道的大哥,他和明诚有着更加亲近的关系,那是从小就被阿诚多塞一根雪糕,或者帮忙撒谎放任他出去玩弹子而积累出的革命情谊,三年不见,他心口里的话多得不知道该拎出哪一句先说,索性把看到的东西都说一遍。

明诚也不打断他,靠在门框上看他手舞足蹈讲得一脸兴奋。他仔细打量透过千万里河山的无线电传来影像的明台,这个他视作亲弟弟的大男孩,在三年里已经脱胎换骨了几次,脸上开始削出了棱角,眉骨也愈发的突出。

他在脑海里搜寻明台还带着稚气的长相,但是皱了几回眉头,空荡荡的搜不出。他记得离开的那年,明台正好高考,一向玩乐至上的明家小少爷难得严肃一回,立志要考最好的政经系,学有所成,为大姐分忧,因此长期埋头伏案,难得露面。明镜又欣喜又心疼,常常遣了明诚或者阿香在夜里给明台送汤——十次有九次只能看到明台略微变得佝偻的背影,有一次是明诚看不过,去拍拍他的脊背,叫他坐直了看书别毁了眼睛。明台抬头难得乖巧的笑,喊他阿诚哥,把一句谢谢说的字正腔圆,但是那笑是怎样的,骨骼脉络又是如何的走向,明诚现下里竟然记不清了。

他离开的时候,告别太仓促,简直像是夹着尾巴逃走,没顾得上好好看看明台。

事实上,他没顾得上再好好看看任何人。

岁月长,衣裳薄,他没顾得上在眼底留下什么温暖,也没顾得上在心里留下什么惦念,他离开,壮士断腕一般决绝,血泪和伤口留到千里之外的异国独自舔舐,仍不回头。

那头的明台仍然兴致勃勃,他一咕隆站起来。把手机撑得远远的,往自己身上照,深蓝色西装,剪裁服帖,修长合体。

“大姐叫人从米兰买的,好看吧?大哥也有,阿诚哥你也有,不过大姐按你原来的尺寸做的,你最好别吃了太多法国大餐,胖得像吕克贝松,不然你的也归我啦!”

明台为了叫明诚好好看一眼衣服,扑棱棱地转了个圈,碰上跃层结构的明家大宅的某个阶梯,堪堪停住,差点背过去。明诚急着喊:小心!眼里却在这顷刻间把明公馆的陈设收在眼底——一样的中西合璧的风格,苏式博古架,古铜橡木地板,皮面高背黑沙发。

然后他的眼睛定在突然进入视野的沙发上。

只一眼,他就知道那是明楼,不为什么,只因为心里突然的咚咚直跳,就让他知道那是明楼,即使只露出半截后脑勺,他也知道,那是明楼。

认不错,忘不掉。

得不到。

他不想再把眼睛只盯着屏幕上的那个角上,回过神来才觉得嘴里干得厉害,呼吸也忍不住加重,他甩甩头,举着手机嗯嗯啊啊的应着明台,进厨房去找到啤酒,单手就打开易拉罐,仰头直愣愣的灌下半听。

他喝的急,咽得快,就有几滴顺着嘴角流下来。他还没来得及去擦,就听明台在那边一惊一乍的说:“阿诚哥,你那边几点了啊!大半夜你怎么还喝酒!”

明诚被他这么一咋呼,突然觉得不妙——法国人爱喝酒,早晨起床来一杯红酒庆祝新的一天的到来,亦或晚上喝上一杯龙舌兰来感谢一天的幸运,都是再正常不过的,明诚虽然喝不惯烈酒,但是也练出一些酒量来,睡不着的夜里,过分疲惫的身体透支之后,他坐在窗台,孤独的吞咽一罐啤酒,想平日里不敢想不去想的事,把叹息揉碎在月光下窗棂里,已经差不多成了常态。

常到他忘记,明镜一向不许弟弟们随意饮酒。就连家宠明台,一次同学聚会喝的醉醺醺回家,也没讨到醒酒汤,反而被明楼摁在长凳上教训了个结结实实,从此再不敢犯,每次遇到这种场合都直推说不舒服,喝两口就跑。

明诚一愣,手上一抖赶紧把啤酒放下了,明台给他的过激动作一提醒,知道自己本来不该喊出来,这下怕是要给阿诚哥添麻烦,也缩着肩膀噤了声,偷偷扭头去看自家大哥,本来聒噪的气氛一下子沉淀,两相气氛都凝固起来。

明诚自暴自弃的放任自己去看那放置黑沙发的屏幕一角。

明楼的背影陷在沙发靠背里,看不出态度,明台屏着气看他,明诚也隔国万里和一千多日夜看他,明楼仿佛知道两道目光都钉在他身上似得,报纸一合,站起身,就往书房方向去了。

“虚惊一场,对不起啊阿诚哥。。。差点害你领打,嘿嘿。”

明诚被此刻离去的背影冻得心口发疼,冷不丁想起了一条短信。

没有符号,没有询问,没有叮嘱,显示在明台的手机屏幕上。

就两个字,判决一般果断。

明楼的短信说:

“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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