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有【【【蝉】】】

注意你的言辞,我会善用拉黑功能,想说难听的,私聊我要支付宝,二百块钱听一句。

杜鲁门主义【现代AU】[06]

明诚走在巴黎的春天里。

巴黎没有寒冬,春天也从来不会姗姗来迟。就像一位真正体面的巴黎女郎,从来不会用迟到的老套手法彰显自己的矜贵。

异国的生活步入正轨,明诚变得忙碌而逐渐愉快起来。他一直是个努力的孩子,碰巧他也超乎常人的聪明,所以学业上的障碍只用了他很短的时间去适应。他足够英俊,也足够友好,于是很快。他就像是一滴水汇入大海一样,有了自己的朋友和生活。很多时候,他都像一个普通的心无挂碍的大学生一样,枕着手臂躺在刚冒尖的草坪上,毛茸茸的草尖扫过脖颈,春天里不那么热切却温柔含蓄的阳光就撒在脸上。神智混沌的清浅睡意里他突然觉得前尘往事仿佛倏忽就从眼前闪过了,他似乎已经不去在意自己为什么被放逐,也不再想什么时候再踏上故土,他用完了万里外带来的一瓶明家香后,像是一个真正的过客,从自己的十年里打马经过,马蹄仄仄,不拂风,不惊雨。

他和老丹尼兴味相投,后来时常一起去卢浮宫博物馆。他们先去看镇馆三宝,和天南海北的参观者站在一起,有人拍照,有人赞叹,只他们两个缄默。而后分道扬镳,老丹尼去看他钟爱的东方展馆,古巴,埃及,他对古老文明有着异乎寻常的热情,在很多时候成为他灵感的源泉。明诚则随意走动,路过拉斐尔的『美丽的园丁』,再穿过安格尔的『土耳其浴室』,他漫无目的但是每颗毛孔都在吸收艺术的空灵,他在人来人往的长廊里独享一份岑寂。很久之后他想,可能就是那一刻起,他开始愿意放下一些执念,消弥一些若有若无的委屈,他在世界上最优秀的一些艺术家的提点下去顿悟。他告诉自己,总归是拥有过的。不该贪心,不该执拗,风往哪儿吹,就随他去吧。

他信步走在卢浮宫,有一些画是他从小就眼熟的,明楼捧着画册带他看过的,也有些是他学画的时候临摹过的,他记得每一个色调和细节。但是真正的画作和印在画册上的终究是不一样的,他们喷薄的号召力只有当与之面对面的时候才能感受到。他想起明楼指着其中的一副说,阿诚,我真想带你去看看。

去看看。

现在他看到了这些画,它们的确更加具有生命力,看到它们也的确让人愉快——但是却有人失约,这是唯一的美中不足。

他心里有片暗礁,缠绕着思念和牵挂。于是他谨慎的绕过,他允许自己在心里留下什么,但是不允许自己再破坏什么。他的生活不能再被改写一次,他似乎在一夜里懂得,什么东西应该握在自己手里,而不是被别人安排。他在十数年的谨小慎微里,第一次发现自己其实有一片广阔的天地,而十年来,他活在对明楼的崇拜里,以至于忘记去向窗口外看一眼。

他从来不是哭着要糖吃的小孩子——在他的印象里哭泣似乎意味着更严苛的毒打,于是在一次又一次的无端挥来的巴掌里,他学会用干涩的眼底去面对苛责。似乎看不到边际的晦暗里他渴求光明,而明楼携着光明来到时,他沐浴其中并沉默相守,沉溺在明楼给的每一分温暖,每一次拥抱,每一个亲吻里。他珍惜他们,却不求不留,直到手心空旷犹如冬夜里的大漠戈壁。

他站在《圣母子》前,心里是奇异的平静。他想,既然无所有,那么就无所畏惧吧,也无所怨懑,无所恨。他觉得自己像是被什么看不见的神明摸了顶,心底里一片清明,他像一粒尘土,乘风来,拈露去,本来就是匆匆过客,不该奢望带走什么。

他在这一刻接受了独自彳亍前行的命运,并且脚步坚定,不回头。

他终于开始调制一款香水,循着萦绕在鼻尖亦或是脑海的那一缕将散未散的气息。

他调柑橘的前调,雪松和大海的中调,琥珀与雪松做结尾。整瓶香水,用麝香做基底的话,精油就会更快融合,这是配置一瓶好香水的秘诀,师从明堂。

老丹尼举着茶杯看他。在他看来明诚表现得像个十足的行家,熟稔表现在一举一动。他不用精密的点滴器,手指有力而且稳健的操作滴管,让精油酒精和水混合在搪银的挂耳杯中。他看起来是随意而胸有成竹的样子。

然后是繁杂的过滤,蒸馏,陈化,明诚表现得专业而耐心,七周后制成的香水独一无二。明诚把他喷在空气中,在香氛里对着老丹尼微笑,自信而且得意。他在这样的时候才表现得像个意气风发的青年人,带着他这个年纪应该有的不设防的稚气的骄傲。

老丹尼中肯的评价:“闻起来像你,但也不全是。”

明诚明白他指什么,所以点头说:“调香本来就是一源同流,不是无根之木,也不是空中花园。”

老丹尼去接他的瓶子,拈着瓶口扇动,“非常漂亮的说法。”空气里最初的香调散去,余味变得悠远从容。在让人舒缓的香氛里他颇有兴趣的去追问:

“闻起来像是一个故事。我在想,如果我执意要问故事里的主人翁是谁,会不会显得很失礼。” 

明诚摇头表示当然不会,他的回答非常的坦然。他说:回忆。

这个答案十足的坦荡又十足的推拒,算不上坦白也并非完全的敷衍。良好的教养让老丹尼不再追问,但他显然依旧好奇,蓝褐色的眼珠狡黠又疑惑。 

白头发打明黄色领结的老调香师不动声色的沉默,等待着一个说法,反倒让明诚觉得有点为难,歪了歪头,他在自己的词库里挑选了一个最贴切的单词。

Âme partenaire

于是老丹尼明白了至少一大半,爱人永远是艺术灵感的源泉,世上少有的不变的真理之一。

他诙谐的说:我猜是位手腕精干的东方女士,可能又像西伯利亚的雪一样冷冽——你十足的爱戴她,却又敬畏她。

明诚有些促狭的笑起来,他不禁去想明楼会怎么为着这个不顺耳的称呼而皱起好看的眉头,怎么佯装发怒对自己点点指尖。倏忽间他感觉明楼似乎已经颦着眉头站在眼前了,那么真切,是他记忆里的样子。他脸上还笑着,悄悄揶揄他心里的大哥,您还是不要生气了,那样太不像一位体面的东方美人了。

他伸手去接说,可能是我加多了雪松,的确太冷清了。

老丹尼摇摇头:“你不该自我否认,这是你的回忆。”

明诚依然含着笑笑,他说:

“太久不见了,记不清了,我调出什么味道,他就是什么味道吧,但是总归不会是位太残忍的女士。”他调皮的眨眨眼,就着老丹尼的手,把瓶子缓缓的抽出来。

老丹尼悲天悯人的看着明诚:“上帝总会让应该相见的人相见。”

明诚抬头看他,他不知道他和明楼算不算是应该相见的人,他说不准,也不敢说。但他还是笑了,他用中文说,借你吉言。

气氛有些凝滞,于是老丹尼贴心的撇开了话题。他说,这是你的香水,你该给他命名,他说话间已经抽出一打边缘泛黄的标签纸,把磨损的厉害的羽毛笔浸在墨水瓶里,潦草的沥了沥多余的墨汁。

明诚耸耸肩膀,他接过细长的羽毛笔,顿了一顿,写:Lou。

老丹尼看不懂,他猜想这是一个非常有意义的拼写,于是询问的格外的细致。但似乎也并不是什么独特的意义,这个字在被明诚绞尽脑汁翻译过来之后,不过就是bâtiment。

Bâtiment?他问,手臂夸张的比划了一个方框,做出一栋高大建筑的轮廓。

明诚一瞬间觉得哭笑不得了。明楼于他的确是一栋建筑,是他心里最伟岸的一幢高楼,他短短的一生都想去攀登他,他太高,摔下来就是粉身碎骨万劫不复,但是明诚还是毅然决然,无所畏惧。但是明楼又是不能用一个简单潦草的bâtiment就粗暴代替的,明楼就是明楼。

于是他近乎执拗的重复一遍,他说:“Lou。”

这瓶香水最终被注进了一只细长的瓶子里。老丹尼认得这支瓶子,当时这里面的香水还未用尽,明诚向他介绍过,他告诉他,这瓶香水叫做Ming。

明诚去国之际,带走了一瓶明家香。是明家香最大的规格,50毫升,晶莹剔透的奢华包装,像一块钻石。他抱了一种决心,等到这瓶香水用完,就是他给自己留恋的最后期限。要不有人接他回家,要不move on,那时他需要忘记一些旧的事,开始一些新的生活。

现在已经是春天,香水用罄,可他还在巴黎,这就是判决。

于是旧瓶子里,被装上新香水。

Ming et Lou。

两个词咀嚼在口中,一样的苦涩。

老丹尼和明诚一起喝酒,两个人喝光一瓶标签磨得分辨不清的拉普勒斯,就着一碟干酪片,喝得明诚胃里微微发烫。他听到老丹尼说,你知道我为什么选择你吗。

明诚当然不知道,但是他的答案符合他一贯的自信,他回答说:我有非常多的优势。

老丹尼当然同意。

他说:“我是一个很不错的调香师——也许只有我一个人承认。我被你的你的香水吸引,他非常的柔和而有力量,可你恰恰相反。”

“你看起来,很坚硬,但是也很疲惫,像是刚刚离开了战场。”

明诚挑起了眉毛。

于是老丹尼笑了,他举起杯子让明诚碰上来,他说:“哦,天哪,算了吧,你绝对不愿意承认,你走进我的大门的时候,眼睛是多么的暗淡。”

明诚喝下一口酒,把奶酪条衔在牙齿里,使劲地笑。

一段兵荒马乱过去了,他想,有人摧毁了一栋建筑,让他变成一片废墟,那么他就有能力去重建新的,就像用完一瓶香水,他也可以调出新的一样。

虽然终归是不同,可是新的帷幕已经拉开了,只要不去自己合上,那么聚光灯就总会照亮每一个角落。

他拒绝了再开一瓶波尔多的邀请,他心里有东西被铮的一声打碎,也有东西平地而起。他想,这就是一个全新的开始了,虽然不知道风的方向,那么至少,他得保持清醒的去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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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badbad的一章。。。质量差到简直是在凑字数,但是作为过度。。没办法不发。。没脸打tag。

从没去过巴黎,也没做过香水,过程瞎蒙,描写扯淡,欢迎指出错误。【可能指出哪里对了还会比较轻松些π_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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