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有【【【蝉】】】

注意你的言辞,我会善用拉黑功能,想说难听的,私聊我要支付宝,二百块钱听一句。

形式主义【谭赵】【03】

把沉甸甸的赵启平塞进自己的车里,并没有费太大功夫。

一起来的损友乌央乌央的起着哄,闹得他心烦。在他们的圈子里,欢场上带走一个男人本来就不是一件太离经叛道的事情。一场欢爱本来就可以不分性别,何况横竖也只是一夜,对他们来说,男人比女人省事得多,可能带来麻烦的几率也小得多。所以当谭宗明捏着腰把人扣住带走时,同行的几个人也只是表示呦呵老谭今儿兴致不错动作很快啊,并没有其他太诧异的表现。

赵启平安静的被他携出去,动作里是少有的配合。赵启平喝醉了酒不爱闹腾,他一直都知道。他不仅知道他不爱闹腾,还知道许许多多,旁的人不知道的事。腰上最软的一块肉,胸口上的一颗小痣,动情时潮红的颧骨,高潮时红仄的眼角。谭宗明认识他时,他还只是个懵懂的学生,他身体上的每处秘辛,都是谭宗明执手发掘出来的,每一次都是第一次,每一处都是新领域,那曾经是他最熟悉的一片领土。

只是如今不知道是谁的。

他这么想着,心里就有些不好受,他性格里的控制欲又在蠢蠢欲动。赵启平的自由和他的占有,赵启平的自尊和他的伤害,早就在他们两个之间筑起冰墙。

赵启平一声不吭离开的时候,他本来可以轻易的查出他的去处,他也可以轻而易举的把人逮回来。安迪给他的材料就摊在桌子上,他揉揉太阳穴,把他们放进会被送进碎纸机的文件堆里。

他迟早要走的,谭宗明想。拦也拦不得,捉也捉不住,否则哪里还是赵启平呢。从他们无数次的冷战,又无数次的和解,再到无数次近乎彼此惩罚的交【合】里,他就知道,有朝一日,赵启平是要离开的。如果不放他走,那么他们之中,就总有一个人会被撕裂。

最后他决定,作为留下来的那个人,目送对方先离开的背影。他在最后只是想,平日里闹腾起来能登个梯子拿拖把头把天戳个洞的赵启平,也有不敢明明白白说分手的时候。

你到底,也没让我佩服到最后。

他打开车门,不吝力气的把赵启平塞进去。动作有点生硬,力气也太大了些,赵启平没防备,在他的车橼上不轻不重的碰了头。声音不小,赵启平没出声,倒是把谭宗明吓了一下,他俯下身子探头进去去看赵启平,发现赵启平也拧着头看他。他喝的有点多,眼神聚不了焦,懵懵懂懂的盯着谭宗明看,像一只无辜的小动物,受了伤也发不出声音的那种。

他心里软了一软,忍不住伸手给他揉揉。

在他心里,赵启平永远是个猫一样的人。不是宠物猫,而是野猫。你可以圈养他,但是永远不能打磨他的野性。偏偏他又优雅自如,若即若离,让人忍不住去给他捋毛,给他骚耳朵,他在你怀里呜噜呜噜的享受着你的讨好,但说不定下一秒就无牵无挂的跳走,留下一手狼藉的毛。

赵启平做的比起猫来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谭宗明控制不住他,只能不能自抑的去接近他。他在商场纵横捭阖,收支平衡,投资风险,报酬评估,都是他了然于胸的技能,但到了赵启平这里,一切他手到擒来的取舍都没有了意义,他只能不图回报不计代价源源不断的把什么东西投进去,然后在某个他能控制住的领域,比如某张柔软的大床上,一分一厘的要回来。

像是被下了降头。

降头本人就坐在车里,谭宗明伸手给他揉头顶的时候,他不知道在想什么,乌黑的大眼珠盯着谭宗明脸上不知道哪个部位发愣,不闪躲,也不迎合,配合的不得了。一直到谭宗明自己都意识到这个动作持续了不合适的时长,手指顿了顿,准备抽回来。

赵启平抿了抿嘴,他眼里还有一些醉意,头发垂下来,看起来乖巧得像个小动物。他口齿还有点不太清楚,瞪着又黑又大装着几乎整个夜的鹿眼说:

“老谭?”

谭宗明顿了顿,手上加了力道最后揉了一把,抽回手说:

“嗯。”

开车的时候,两个人都没有说话,车厢里像是最深的海,其中的世界全部沦陷在黑暗里沉默。谭宗明怕他喝多了酒晕车,从自己手头的控制键上把靠近他的窗户打开。他自己其实也喝了点酒,本来是不该开车的,刚才一个冲动把人拎进车里,的确是没想太多。现在冷静下来,谭宗明才知道顾虑些安全问题,所以速度很慢,只拣车流量不大的路段走,打开窗户吹吹风,也让自己清醒一些。

车窗下了半扇,微冷的风卷进来,赵启平坐在风口,头发被吹得有些狼狈,伸手捋了几把,还是支楞八叉的四散着,他有些泄了气似的,往车座里窝了窝。

“冷吗。”谭宗明问他。

“不太冷。”

然后又是一段压抑的沈默,较劲儿一样的安静里,赵启平先笑了。

“我以为谭总至少要把我打一顿,再不然也得质问点什么,没想到现在谭总这么沉得住气。商场如战场,谭总诛心这招学的好,肯定是常胜将军。”

“过奖了,那我现在就开始问,”谭宗明只直视着眼前的路,说话但是不看他。“或者有些事情你自己讲。”

“您问。”赵启平往车座里又缩了缩,谭宗明就帮他把车座放低一点,他有些舒服的哼了一声,“谢谢谭总。”

他语气还是戏谑,而且敷衍,听起来并没有什么要开诚布公谈一谈的诚意,谭宗明咬咬牙,说:

“你喝醉了吗。”

赵启平想过他会问很多问题,倒没想过他会开头先问这个,他有些惊讶的扭头看看正在开车看起来心无旁骛的谭宗明,酒精的钝化下有些转不动的大脑想了几秒,很诚恳的说:

“没有,您随便问。”

谭宗明终于扭头看他,黑暗中的对视里,赵启平想,这个人还是没变,眼睛又精明又犀利;但是这个人还是变了,他不是那个会被他一句话就撩得发怒的精英青年了,时间就像一层层的珊瑚,沉淀不止附着在自己身上,也更公平的对待每个人,让彼此都变成不熟悉的样子。

于是他对着开车的人笑,说:

“喝了酒就不该开车,说了也不听。您要是没什么想问的,就还是好好看路。我目前暂时是不想一车两命,和谭总死在一起。”

谭宗明不接话,抛出他的第二个问题。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赵启平说:“大半个月。”

红灯。

谭宗明停下车,手指敲在方向盘上,他呼了一口气,没再说什么。

谭宗明没问他住在哪里,赵启平也不告诉他,就让谭宗明信马由缰一样的载着他往不知道的哪个方向去着。他离开的有些久,有的路记不太清,只知道他们去的地方越来越冷清,人烟渐渐少起来。

也不知道开了多久,空气凝滞里赵启平昏昏欲睡——他好像也的确睡了一会儿,等到他被烟草的味道呛醒,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坐厢里顶灯没开,他只能看到燃着的一点红光。

他伸手挥一挥鼻尖的烟,感觉谭宗明动一动,按灭唯一的亮光。“醒了?”谭宗明哑着嗓子问他。

赵启平干咳一声,伸手去摸车把手上窗户的控制键。谭宗明爱车,这辆车应该是自己离开后买的,高级货,他摸索一会儿,竟然不知道从哪里开窗户。

“别开了,下车透透气吧。”

他这才发现,车不知道已经在这里停下多久了,天那边最初的一抹晨光,已经不知不觉的绽开来,一副微弱但是光明无量的样子。

于是在已经熹微起来的日光里,赵启平头重脚轻和谭宗明一前一后站在清晨的潮气里。

他眨眨眼,才看清楚这是什么地方——这是灵犀湖,位置是在城市的最西边,风景不错,湖水清亮,长着睡莲和芦苇。湖中心还有个神来之笔的长亭,可以租只小船划过去玩儿,湖面上还有天鹅野鸭和鸳鸯。他以前上学的时候会和几个同学一起骑两个小时自行车到这儿来烧烤——那时候还没改名,叫凌西湖,意思是风光凌驾杭州西湖之上。取名的野心不小,但是也算贴切,比起过度开发的西湖,这里的确是别的味道,谁凌驾于谁,不过是见仁见智罢了。后来大概是响应中央韬光养晦的战略部署,几个相关部门一合计,把凌西湖改成灵犀湖,倒是显得巧妙灵秀起来。

不过显然这里也已经不复当初了——不远处多了一排小别墅,建得颇有徽州小楼的意思,在暮秋黎明的薄雾里,黛瓦青砖,垣檐飞翘,倒是应景。

白驹过隙,已经物不是人亦非了。

他眯着眼睛看,不知道谭宗明几个意思。

谭宗明好像明白他的疑问一样,往前走了几步,问:

“这里怎么样。那边,”他指指那排小楼,“是一个生态度假村,现代化的,跨时代的产物。”

赵启平不懂一排小别墅里的现代化技术和跨时代意义,隔行如隔山,他懒得研究那个。不过脑筋一转,他倒是突然明白了,言外之意,这片工程估计是谭宗明的。他这旁逸斜出不着边际的一下子,是炫耀,还是试探,或者就是简单的陈述?赵启平猜不透,在车里睡的不好,头疼的厉害他也不想陪谭宗明打这场太极,于是顺着他的话头就说下去:

“谭总真是年轻有为。”

他说完,却没等到谭宗明接话。两个人一前一后无言站了片刻,谭宗明终于转身往车的方向去。

“走吧。”他说。

回去的时候速度明显快了起来,谭宗明根本不说话,赵启平就客随主便的相型沉默。等到进了市区,谭宗明问他:

“送你去哪儿?”

赵启平还是头痛,恹恹的说:

“我住朋友那儿,前头的出租车停靠点,把我放下就行了。”

他以为可能需要坚持一下,才能彻底拒绝谭宗明送他回家的提议。但是今天实在是有些不寻常,因为谭宗明竟然一声不吭,真的把车靠边停下了。

他于是开门下车,关车门的时候顿了一顿,还是俯下身对谭宗明说:

“谢谢你。”

他说完就要合上车门,手还没抬起来,就听到谭宗明叫他:

“赵启平。”

声音响起的刹那他有一瞬间的祌怔,被久违了的声音叫起自己的名字,好像已经是非常久远的事情了,久到他觉得好像已经是很多年之前的事情了,久到他觉得自己已经是行将就木的耄耋老人。胸口郁了一口浊气,百般回转,千样盘斡,横冲直撞的就要冲破他的肋骨。

谭宗明说:

“我希望你别忘了,我们还没有说过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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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度什么的,我真的不在乎,凭着兴趣写,就图一个乐呵。

但是你们真的不想在评论区和我聊聊天吗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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