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有【【【蝉】】】

注意你的言辞,我会善用拉黑功能,想说难听的,私聊我要支付宝,二百块钱听一句。

形式主义【谭赵】【23】

 @真橙之心 小天使过生日点的背后抱杀的梗~~~祝生日快乐!

btw感谢真橙小天使寄给我的秃!黄!油!我又有力量更新了!一个在秃黄油面前没有节操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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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里用来放私人物品的柜子不大,谭宗明抬手摸摸那把聊胜于无的小锁,却不打算打开,只把脸凑过去,看锁头上用医用胶带贴上去的名字。一个歪歪扭扭的赵,写的非常潦草,走之旁的末端突兀的翘起一个飞脚,勾着象征“启”字的两个圈,和看不出架构的大概是一个“平”字的抽象符号,已经非常有专业医师雾里看花笔走龙蛇的独特书写技巧。谭宗明抬手抠一抠胶带已经翘起的边缘,想到了他曾经看过的赵启平的笔记,也是这般潦草的样子,连带着胡乱捋起的额发,银边半框眼镜,微微发红却依然好看的圆润眼睛,被顶灯打下来,在眼底投下一片浓密阴影的睫毛丛,都氤氲在某个温情的夜里。谭宗明终于死心塌地的承认,自己无可救药地在想他。

他想赵启平,想他慢而且稳健的脚步,想他半夜上床时在床垫的凹陷里刻意放轻的动作,想他在自己身边翻身,偶尔传出的磨牙声,想他轻而且缓的呼吸,想他早晨起床后,朦胧的睡眼和蓬乱的头发。

想他整个人。

孔小龙抱着手臂在门口冷眼旁观,看到谭宗明的游移不定,情难自已地翻了个无法隐藏的白眼:

“能不能别在那儿装多情种,要看就看,出息得你,开个柜子都怂?”

“不开了。”谭宗明最后在手里掂一掂半旧的黄铜钥匙,意犹未尽似的在手里攥了攥,隔空扔给孔小龙:

“以后别乱把钥匙给别人,跟个拉/皮/条/儿的妈妈/桑似的。”

“谭宗明你大爷,你别给老子不识好歹啊,我不帮你,你能找着他?跟我这儿装什么阳春白雪,我还不知道你是什么鸟儿?”

谭宗明扭头就往外走,走了几步听见孔小龙崩溃一般地喊:

“你给我站住——老子信了你的邪!”

谭宗明的确是想要赵启平的住址,而且他理所当然要到了。事实上,他不仅要到了,安迪还动用自己的人脉——她总有自己的人脉——拿到了赵启平的列车行程表——从苏北某个小城出发,经过将近八个小时的跋涉。午夜时分到达本市。

谭宗明无可抑制的想要见到他,然而他当然不会傻傻的等,像一个初入爱河的青皮毛头小子。他还能和一个商业伙伴愉快的共进午餐,喝一瓶西班牙送来的好酒,在办公室里用一下午翻看年节期间的财务报表,和各个部门的年度总结,直到九点钟,他才开着他最低调的一辆黑色商务车,趁着月黑风高停在了赵启平家的楼下——孔小龙给的员工档案上,赵启平填了这里的地址。

这是一栋位于老城区的半新小区,地势不错,交通便利,只是靠近商业街和大型超市,有些吵闹,道路由于建设时的规划问题,也显得有些狭窄。这不是谭宗明会关注的住宅区,不宜居,不清净,相比起来他更偏爱近郊的小型公寓,比如他和赵启平一起住过的那一套。

他一直记得赵启平说过,不知道住过多少人的房子,不干不净,他不稀罕。事实上,谭宗明总是回想起这句话。这句话有一万种理解方式,日理万机的谭总也有一万种忽略不计的态度,像是对待以往的每一个恃宠而娇的情人一样,甚至他有一万种手段,让这个人知道,他不过是谭宗明身边的一个暂时的过客,点到为止地暗示他怎么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为他划定一个分寸和界限。然而他就是记住了赵启平的一句气话,而且上了心,以至于安迪搜罗到的最新的一打小区开发的资料,已经在他的桌上摆了将近一周。他迟迟没有选定的原因,只是因为它们在地理地势,小区大小,房型规格上,都不够完美。如果只是一个随意送人的房子,他本不用如此的挑剔,横竖不过是一栋房子,偶尔去住一夜,怎么都能凑合,甚至都不需要他亲自拍板。然而事实上,谭宗明却在意识深处,觉得自己在挑选一个家,他以一个长久并且谨慎的眼光来挑选安迪选中的房子,就像是那些挑选婚房憧憬一生的小年轻,苛求着一点一滴的完美。

这对处处留情的谭总来说大概有点可笑,但是对象是赵启平的话,似乎又并不奇怪。赵启平有足够的能力,驱散一切不可能,又引导一切崭新的变革——就像是一个奇迹馈赠的礼物。

他在车里等了很久——空调已经开得很高,他的脚趾却有些冰冷发麻,他的烟瘾不大,十只装的铝制烟盒却悄悄空了一半。眼见手表上的时间已经悄悄走到了十二点,车里的空气也已经浑浊得可怕,谭宗明终于抬手,把车窗按了下来,让带着冰冷水汽的新鲜空气争先恐后的涌进来。有遛狗跑步的年轻小伙子牵着一只大狗从他的车边走过,好奇的看了一眼腾腾冒着烟气的窗口,谭宗明搭着窗户把一只烟头按进银色的便携烟灰缸里,抬眼冲着小伙子笑了笑。

小伙子礼貌的停下跟他打招呼,露出两排雪白的牙齿开玩笑:

“兄弟,吵架了?被老婆赶出来了?”

谭宗明一愣,赶紧摇头,冲着他摆摆手,又觉得没什么好解释的,只能冲他又笑了笑,把窗户重新按上去。

然后他就看见拉着一只小小的黑色行李箱的赵启平,在他错眼的功夫里,就融进黑洞洞的楼道里去了,他只捕捉到一个熟悉的背影,和在寒风里扬起的风衣衣角。

谭宗明又点起了一支烟,敞着车窗,仰头靠在真皮车座上,在吞吐烟雾的间隙里,叹了一口气。

半升起的车窗在半根烟后被人敲了敲,谭宗明转过头透过蒙上了水汽的车窗去看时,站在窗口的赵启平正皱着眉头,耷拉着眼角盯着他。

谭宗明指尖还夹着半只烟,整个人都浸在尼古丁的气息里,头脑由于寒冷和长久的等待而开始麻木,这大概可以解释为什么,他会在看到赵启平的一瞬间,居然说不出一句话来。

赵启平的声音在这个寒冷的夜里有一点嘶哑,大概是由于只穿了一件薄风衣的原因,还有些颤抖,他说:

“你在这里干什么?”

谭宗明冲他举举烟头答非所问:

“抽支烟。”

“你这抽的是一支烟吗,”赵启平伸手在烟气里挥了挥,声音听起来很没有精神,却足够恼怒,“你别忘了你的冠心病,忌烟忌酒,我到底要说多少遍?而且,不要在温差太大的地方待着,避免血管的不正常收缩和感冒。”他说完,有些暴躁的把额前的头发往脑后捋了一把,有些疲惫,又有些泄气,说:

“算了,你好自为之吧。”

谭宗明坐在车里,看着赵启平转身离开,他的手指已经扣在车把手上,就要追下车去,而赵启平的动作比他更快,他一个转身,又大步走回来,一把拉开了车门,更多的冷空气涌进车厢里来,赵启平满脸的不耐烦,口气里甚至带着些昭然若揭的威胁,他说:

“下车下车,一把年纪了,这是在搞什么把戏!”

谭宗明只能老实的下车,车门还在赵启平的手里,在谭宗明下了车后,被狠狠地撞上了。关车门的声音很响,让谭宗明心里一紧,却不仅仅是因为爱车的车门。

赵启平也不说话,抄着口袋往住宅楼相反的方向走,谭宗明不用他再多说话,老老实实的跟在他的身后,看着他因为冷而微微缩起来的痩削脊背,轻轻解下颈间的羊绒围巾,在手里捏了捏,快步走了几步追上他,从身后替他搭上。

赵启平停了脚步,也不看谭宗明,从嘴里呼出一团白雾。终于有雪花开始往下落,不大,却很密,细细地洒在他们的头上。谭宗明趁着他停下的功夫,又把围巾给他围了一圈,两头塞进衣领里,替他拍了拍肩头的雪粒。

“下雪了,别冻着。”谭宗明轻轻说。

赵启平模糊不清的“嗯”了一声,转弯走进路边的一家二十四小时便利店里。

这家便利店赵启平应该很熟悉,因为他轻车熟路的就走向最深处的生鲜柜台,从立式冰柜里拿出一袋手工水面来。谭宗明站在他身边,新奇地拿了一包芝士片,颇感兴趣地看着食用说明,而赵启平顿了顿,也不说话,只是又抽了一袋放进篮子里,转身去付款。谭宗明足够聪明,也足够有眼色,没有在付款的时候,习惯性地抽出自己的信用卡。

等到出了便利店,谭宗明有些意外的发现,雪已经大片大片的下了起来,而温度似乎也随之降了几度,让刚走出便利店的两个人不约而同的打了个寒战,而赵启平又把有些苍白的脸往围巾里埋了埋。谭宗明伸出手去:

“袋子给我。”

“不用,”赵启平从围巾里闷闷的说,“我拿着就行。”

“太冷了,冻手。”谭宗明觉得自己的声音也有些抖,“你穿得太少了,给我吧。”

赵启平终于给了谭宗明分别一周以来的第一个对视,连带着一只购物袋——这个眼神也没有太友好,但是总归是个进步,被人刻意忽视的感觉有些新奇,而一向一呼百应的谭总终于一次性体验了个够。

雪越下越大,纷纷扬扬的撒下来,织成天罗地网,落在赵启平的头发上和肩膀上。小区很近,走了几分钟就到了,而谭宗明在楼下他的车前,犹疑着停顿了一下——他不知道赵启平是否欢迎他踏进他的家门,他们还在吵架和冷战。

从来没有人敢和谭宗明冷战,赵启平做了,不仅做了,还变本加厉,摔了谭宗明的门失踪了。换个人的话谭宗明可以让他生不如死,而面对赵启平,他只能憋憋屈屈的在一个降温落雪的夜晚,开着一辆一点儿也不炫酷的黑色商务车,像个变态一样守在他的楼下抽闷烟,甚至在陪他逛完便利店后,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进他的门。

可笑,又莫名的合情合理,似乎在赵启平这里,事情就应该是这样的,这是赵启平的基本法。谭宗明只能选择遵守,和更加遵守。

谭宗明悉悉索索地把袋子换了只手,冻僵了的那只偷偷揣进口袋里,清了清嗓子,赵启平敏感地回头看他,皱着眉头说:

“怎么,你不上去?”

站在玄关里,谭宗明吧塑料袋挂在门把手上,换上赵启平拿来的拖鞋。赵启平和他一前一后站在门口,拍着肩膀上落的雪花。谭宗明帮了一把手,伸手帮他拂去头上已经逐渐融化的雪,突然就轻轻笑了一声。赵启平茫然的后头看他:

“笑什么?”

“我在想,”谭宗明清清嗓子,“我们这算不算,霜雪吹满头,也算是白首?”

赵启平把他的手从自己头上打掉,力气却不大:

“你最近是不是有点闲,看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谭宗明耸耸肩膀:

“在楼下等你的时候,翻了翻安迪留在车里的杂志。”

虽然现学现卖的肉麻拙劣情话被无情的揭穿,但是氛围总算是随着充盈在房间里的暖气而一起舒缓起来,赵启平在今晚第一次笑了,他脱下大衣挂在门口的衣帽架上,拎着袋子走进厨房,又探出一只脑袋问谭宗明:

“我要吃点东西,一起来点吗?”

谭宗明认真地点点头。

其实在春节假期的大半夜里,赵启平能端出来的也只是一碗清汤寡水的青菜面,所以速度也是出奇的快——而谭宗明碗里的青菜也是肉眼可见的出奇的多,他用筷子翻了翻碗底,有些不可思议的抬头看着赵启平。

“看我干嘛,你需要多摄入维生素和植物纤维,少吃大鱼大肉,这是对你自己负责——你有本事不要得冠心病。”

谭宗明笑了笑,在赵启平虚张声势的关心里认命地低头喝一口热汤,被熨帖滚烫汤水安抚过冰冷的胃,在下着鹅毛大雪的夜里舒坦的叹了一口气。

赵启平的家不知道是租来的还是自己的,规格不大,布局非常紧凑,有着小户型商品房惯有的小巧玲珑五脏俱全的特点,厨房和餐厅连在一起,灯光有些昏暗。他们头凑着头,一起吃一碗清汤面,默契十足的都不说话。

赵启平看起来胃口并不好,吃的很慢,这在一向对食物充满热情的赵启平身上很少见。他的眼皮无力的耷拉着,一副恹恹的样子,握着筷子的手指泛着受冻后又暖过来的粉红,看起来一如既往的好看。谭宗明用余光瞥着他,已经开始想念那双经常被他握在手心里赏玩的葱茏的手,筷子也逐渐慢了下来。他其实已经有些迟疑,一时打不定主意,不知道是不是该在这种时候,为之前手表的事情向赵启平道个歉——他不太习惯道歉,认识到自己应该道歉,大概已经是谭总迈出的一大步。

他放下了筷子。

赵启平在筷子被搁在碗边上的声音里抬了一下头,挑起眼皮看了看谭宗明,目光又顺着他的手看向那碗没吃下多少的面,顿了一下,叹一口气,起身去开冰箱门。从谭宗明的角度看过去,那是一只非常空荡的冰箱,大概连一只鸡蛋也找不出——这很正常,因为不知不觉里,赵启平已经在他城郊的小公寓里,和他朝夕相对的住了将近两个月了。

我们才相处了两个月,谭宗明看着他的背影想,不够,完全不够,他的心在这个夜里躁动,突然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要的不是两个月,也不是两年,甚至不是二十年。

他想要的,居然是从此以往,所有的岁月。是每一个相拥而眠的夜晚,每一个相伴醒来的清晨,每一次深夜的夜宵,每一盏寒冷夜里的孤灯。

和这么一个人。

赵启平终于在谭宗明直白的视线里满意地搜出一只玻璃罐子来,放在餐桌上拧开——半瓶秃黄油,拧开瓶口就能闻到香气。赵启平用一只平口勺子舀了满满一勺放进谭宗明的碗里:

“又刁又馋,你真是没救了——这下行了吧,赶紧吃。”

谭宗明笑了笑,伸手给赵启平也添了一勺。

加了秃黄油的面较之之前吃起来就令人愉快多了,况且两个人在吃饭的时候并没有什么交谈,一顿宵夜就结束的更加的快,等到谭宗明喝完最后一口汤的时候,赵启平已经把自己的碗收进了厨房。

谭宗明把用过的碗筷自觉的送进厨房里去的时候,赵启平正站在水池前,在飘着泡沫的温水里刷碗。他垂着长长的睫毛,在眼底投下浅浅的阴影,额前还搭着一缕额发,看起来随意又自然。脱去了大衣,赵启平看起来大概又瘦了一点,背后的蝴蝶骨比起谭宗明记忆中的样子,似乎又突兀了一些。听见谭宗明的脚步声,他抬起头说,碗给我吧。

谭宗明走近他,从背后环住他细瘦的腰身,下巴搭在他的颈窝里,在赵启平的僵硬中,顺着他的手臂,在泡沫中寻找他的手,握在自己的手中,十指相扣。他侧过头去亲吻赵启平的侧脸,在他的耳边轻轻说:

“启平,我很想你,我们能不能不要再吵架——我承认我的错误,而且虔诚的恳求你原谅我,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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